半架空,CP是沃柯沃
由於緊急事故而使得休假被迫結束,身為家族副首領的男人連自己住所都沒有回去便直接趕往家族本部。
男人本來以為家族內會是一片混亂,畢竟足以左右家族生死的那號人物正面臨生平最大的死劫,可能再過不久男人就必須向成員們宣布首領死亡的噩耗。
然而,當男人走進家族本部的大門內,於他眼前所見的景象卻和休假離去前無異,彷彿這個家族的機能未受到任何影響仍然在正常運轉當中。
起初男人以為是地位僅次於自己的家族幹部們封鎖了消息,但在他發覺應該空無一人的首領辦公室內傳來奇異的動靜後,他才瞭解不是那麼回事。
省略掉禮貌性的敲門逕自把門扉推開,果不其然在辦公桌後方的那張高級旋轉辦公椅上看見某個熟悉的嬌小身影。
避免房內的景象被看見而關起房門並上鎖,眉頭緊蹙走到辦公桌前,掌心在拍上桌面時發出厚實沉重的聲響。
「臭小鬼,不是叫你這種時候就乖乖待在家裡照顧你那半生不死的老頭,暫時不要到本部來?」語氣略帶不耐,但比起指責那話語的成份更是擔心居多。
「父親有專人照顧,我就算待在家裡也無事可做,何況父親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了,不也是一點事情都沒有?」雙膝爬上應該是屬於他父親的辦公桌,小腿貼附桌面直立身軀。
比起整個人站到桌面上他更傾向於這種姿勢,因為這樣正好能使男孩自己與眼前的男人平視。
以食指彈了男孩的額頭,在對方因為發疼而摀住額頭時,用力的捏了捏精緻五官中的小巧鼻頭。
「這裡不是小孩子遊戲的地方,在有人發現下達命令的是你這小鬼以前,趕快滾回你家去。」男人的語氣十分嚴肅,話語中帶著不容妥協的氣勢。
「有什麼關係?你會保護我阿。」男孩不滿似的嘟起嘴,雙臂繞過男人的後頸輕輕摟住。
「這不是保不保護的問題,你知道你這樣冒充首領發布命令在家族內是多嚴重的事情嗎?」說話的同時也事先伸手抵住男孩主動湊上的雙唇。
「哪裡嚴重?我可是這個家族未來的首領,而且有很多決定我處理得比我父親好得多。」舉動被識破後男孩鬧起彆扭,隨後朝男人的頸子咬去。
「那是因為現在發生的都還只是小事情。」男人並未制止男孩的行為,反倒輕輕撫摸對方的後腦。
那點刺激對他來說不痛不癢沒有任何感覺,也或許是習慣了才能任由對方胡鬧。
「你能獨自完成一件交易嗎?或是代替你那老頭和其他家族的首領談判?甚至連眼睛都不眨就把目標殺掉,無論方式?」
反觀男人的冷淡平靜,男孩則先是支支吾吾無法回應,情緒隨即轉換成惱羞的怒火,又往已經被自己咬出紅印的地方再用力的覆上一次層齒痕。
即便紅印已經轉為瘀青,男人依舊毫不抵抗,只是安撫的手已經停止了動作。
「你遲疑了小鬼,像你這種態度遇到危險將會連最基本的心狠手辣都做不到。」他挑起了眉,語氣中帶了點嘲諷和輕視。
男孩聽見對方的話後隨之停頓,鬆開緊咬的口,沉默了片刻。
「就算做不到那些事也不要緊吧?你是我的人所以你會幫我,就像從前一樣……」
男孩的話語讓男人回憶起他們間的過往,這讓男人也跟著沉默起來。
搖搖頭,正因為男人念在過往的情份,他才不能讓男孩繼續留在這裡,至少現在不行。
「再鬧下去老子可沒那個耐心理你,要自己回去還是讓人開車送你,沒有其他選擇。」以堅定的口吻提出選項,同時也代表男人拒絕回答問題。
「那我要你親自送我回家。」男孩知曉男人的意圖,於是他反而更加不死心。
「不行,今晚有筆重要的交易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的成敗會影響到家族未來的走向,我必須代表你家老頭出席和對方的代表交涉,剛剛接到通知交易場所臨時變動,因此在時間到以前我還要處理很多麻煩的細節。」
這次的交易男孩也略有耳聞,他的父親偶爾會以累積經驗的名義告訴他相關的事情,所以他知道這次交易對家族的重要性,於是他選擇退讓。
「吻我,和以前那樣,吻完我就會自己離開。」男孩眨了眨翠綠的眼眸,純淨的雙瞳中是對於男人的期待。
男人無奈的嘆氣,依照男孩所想的緩慢的朝男孩的唇邊靠近。
就在男孩閉上雙眼等待對方吻上自己的雙唇時,不料感受到親吻的地方卻是自己的額頭,這使得男孩立刻睜開雙眼,氣得鼓起雙頰怒瞪對方。
「柯布!」
名為柯布的男人對於眼前孩子的怒意不以為意,伸手輕揉男孩頭頂奶茶金色的柔軟髮絲,湊向男孩的耳邊低語。
「如果你要接替你老頭的位置,那你就必須先遵守家族的規矩,有多少能力和成果才能獲得多少獎勵報賞,這點道理你懂的吧?」
男孩低下頭,癟了癟嘴。
儘管怒氣因而消去,在男孩心中取而代之的卻是對於現狀的不甘。
「現在的你就只是那老頭的兒子,只是個名叫沃蘭德的麻煩小鬼,等你稍微有點家族繼承人的模樣再來和我談條件。」男人輕輕拍了幾下男孩的頭頂。
沃蘭德沒有回應,不領情的拍掉鼓勵自己的手掌,默默的從桌上站起跳回地面,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他父親的辦公室。
「今晚不許再跟蹤老子,回去就看好你家老頭不要再出門了。」
柯布看著沃蘭德離去的背影不表示什麼,只是擔心對方又會想先前幾次一樣,所以事先提出警告。
柯布說的那些沃蘭德都懂,即使在對方面前的時候表現得比較孩子氣,但是邏輯思維並沒有因此退化。
雖然懂,可是不曉得該如何是好的不愉快感還是讓沃蘭德很不服氣。
回到住所後,沃蘭德花了點時間探望他陷入昏迷的父親,站在床邊自言自語的告知他的父親些什麼,而後便進入他父親平時辦公用的書房。
由於父親在工作時沃蘭德偶爾也會一同待在書房內自我學習,所以他知道父親平時工作的習慣,還有一些資料是如何收藏放置的。
從抽屜中取出父親的筆記本翻閱,再根據上頭的內容即時調閱相關的文件。
忽然間,沃蘭德想起父親在昏迷前收到的信件和包裹,他的直覺告訴他那些東西和這起事件有關。
在辦公室內毫無頭緒的東翻西找一番,沃蘭德才遲鈍的想起來有個地方應該可以發現那些物品。
熟練的撤掉用來偽裝的遮蔽物,在畫框的後方找到上鎖的保險櫃,經過多次嘗試後終於成功的解除密碼鎖。
保險櫃裡頭的物件不多,多和沃蘭德父親的個人資產有關,要不就是關於家族的重要機密。
只可惜,沃蘭德並未在保險櫃內找尋到印象中的信件或是包裹。
「弄錯了嗎?我明明記得父親看見那些東西後很生氣。」困惑的搔搔頭,癱坐在他父親那張偌大的椅子上。
沃蘭德父親的書桌桌面十分潔淨,幾乎只有一般的辦公用具,除此之外僅有一張沃蘭德小時候的相片。
沃蘭德拿起相框放在手中打量,企圖回憶起自己是在何時拍了那張照片。
是的,沃蘭德曾經失去記憶。
他不記得失憶的緣由,即便詢問父親也是被敷衍打發。
其實失去記憶對於沃蘭德並不是件困擾的事,何況他的注意完完全全被父親請來照顧自己的那人給吸引住了,那個叫柯布的男人。
那時候的柯布只是家族內默默無名的一員,在一次的因緣際會之下被失憶的沃蘭德相中,而沃蘭德的父親得知後便要他到家裡來擔任沃蘭德的貼身褓姆。
起初,柯布是基於首領的命令才把失去記憶的沃蘭德照顧得無微不至,包括更衣、洗澡和陪同睡眠等。
但到後來即使沃蘭德已經恢復到可以打理自己的日常起居,他仍然待在沃蘭德的身邊沒有離去,甚至也會無條件答應他任性的要求。
「是母親死去時拍的?還是更早之前?」沃蘭德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抬起頭並將相框高舉。
這個無意間的舉動使照片從相框中滑落到沃蘭德的身上,當他拾起胸口的照片,正好讓他看見照片後方寫的字。
「……瑟雷斯夏爾?」沃蘭德不加思索的念出上頭的文字。
那串文字就像是開啟潘朵拉寶盒的秘密鑰匙,失去的記憶在霎時間全數湧回沃蘭德的腦海中,當中也包含那串文字的涵義。
在想起所有的一切後,沃蘭德立刻放下手中的照片離開書房,試圖去驗證自己記憶真偽。
他憑藉著記憶找出另一個保險箱也解開了密碼,裡頭管理的物品就和沃蘭德記憶中的相同,藏匿著的都是沃蘭德父親不可告人秘密。
在那之中沃蘭德總算是找到了關鍵的信件和包裹,而他也額外拾回了一項原本就該屬於他的物品。
「對不起父親,為了家族的未來著想我必須這麼做。」沃蘭德垂下了眼睫,臉上的表情是少有的哀傷和沉重。
他本來是想要像柯布所講的,蒐集好足夠的資料再偷偷的跟蹤他們到交易的場所,抓準時機以家族首領之子的身份站出來代替他父親處理那件事。
誰知道他的父親竟然打算在這次的交易中出賣整個家族以換取個人的聲名利益,在出賣的名單中甚至還包含沃蘭德自己。
但對於沃蘭德來說自己被賣了還不算什麼,最讓他在意的是交易細則的其中一項要求,那便是讓他的父親處理掉柯布。
交易對象的理由是這位現任副首領的能力太過強大,可能會影響干擾交易的後續進行,而沃蘭德的父親答應了這項荒謬的條件。
只可惜沃蘭德父親的如意算盤打得不夠精確,收到的信件和包裹裡內容是就連沃蘭德都不知情的,足以讓他父親嚇得舊病復發的一生最大的秘密。
如果沃蘭德沒有介入這件事讓這項交易成立的話,他的父親將會成為背叛者。
這不僅是嚴重違反家族的規矩,更破壞掉沃蘭德心中一直以來對他父親的信賴與敬重。
小小的手掌覆上了自己父親的氧氣面罩,毫不猶豫的將父親呼吸必須仰賴的面罩摘除,同時也把其他能使那副身軀繼續維持生命機能的機具關閉。
回到房間內換上特別訂製的夜間外出服,褐色手套中央緊握著的是能夠以某種代價換取力量的銀幣。
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接著喚出那曾經熟悉卻被自己遺忘的名字。
「該出發了,瑟雷斯夏爾。」
沃蘭德到達家族的時候,家族內的成員告知他柯布率領的交易小組已經先行離去,而臨行前柯布也事先交代任何人都不許向沃蘭德透露交易地點。
儘管他以各種方式脅迫利誘知情的成員,基於家族的保密守則,即使他只是個孩子也無人願意告訴他新的交易場所。
他不能現在就告訴成員們父親的死訊,這只會使得情況更糟,但他想不出方法可以阻止現下這般悄然變調的發展。
柯布的實力沃蘭德見識過,身為副首領的他力量自然是不容小覷,但倘若對方是專程要殺掉他而有備而來呢?
光是想到當自己還留在家族手足無措時對方可能已經遭遇到危險,沃蘭德就害怕的濕了眼眶。
沃蘭德從未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如此焦急過,即使面對的是他的至親也一樣。
為了能夠讓沃蘭德早點適應這個不被常人認同的地下社會,父親的教育方式非常嚴格。
「哭泣是種軟弱的行為。」這是沃蘭德被教導的其中一項觀念。
可是柯布不同,雖然那男人總是不甘不願的照顧年幼的沃蘭德,但在男孩心中那卻是活得最自在安心的時刻。
腦海在混亂和徬徨裡突然間浮現出早上的畫面,沃蘭德想起柯布那充滿戲謔挑釁得令他非常不悅的說話語氣。
抹去眼淚並握緊雙拳,沉住呼吸、穩定情緒,身軀不再因恐懼顫抖。
「就算翻遍整個羅占布爾克我也要阻止那一切!」說完,沃蘭德便獨自一人衝出家族大門。
當沃蘭德總算找到柯布的所在地時,所有與柯布同行的成員們已經被交易方全數殲滅,就連柯布也是狼狽的被對手包圍住硬撐掙扎著。
情況非常惡劣險峻,現場幾乎可以稱作慘絕人寰,但對沃蘭德而言只要柯布不死一切都不算太遲。
柯布的愛刀被踢到遙遠的一方,左手扶住被打斷而低垂無法動彈的右手,腿上的多處槍傷使他無法站立,額上的鮮血更濡濕他的雙眼。
但在柯布臉上的表情不是恐懼或絕望,依然是那面對敵人時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情。
在包圍網內圈的人們舉槍對著柯布防止他輕舉妄動,看起來是交易方代表的傢伙也將子彈上膛槍口抵在柯布的額前,沃蘭德知道他的時間緊迫、刻不容緩。
在持槍男人扣下扳機的剎那,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的手臂扭轉,由槍管射出的子彈直接貫穿持槍者自己的腦門。
持槍者中彈倒下的瞬間,在圓圈中心的人們也紛紛把槍口對準自己,下一秒血液和腦漿以放射狀向四處噴濺開。
在場的其他人見到這景象不是呆愣住就是驚慌尖叫,不曉得是從哪邊起頭的,所有人立刻像是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
趁著騷動之時,身旁跟隨金屬人型的男孩已經來到柯布面前,防禦的同時也進行攻擊。
金屬人型隨著男孩的動作比出相對應的手勢,竄逃的人們被無型的力量掐住脖頸拎到空中,在他們因為缺氧而痛苦掙扎前頸椎便先被硬生折斷。
男孩環顧四週的屍首,確認沒有倖存者後向身後的金屬人型擺手。
「可以休息了,瑟雷斯夏爾。」沃蘭德下達指令,他的金屬人型隨即消失在空間裂縫中。
無情的踏過腳邊的死屍,沃蘭德走到柯布的面前蹲下,將對方身上的傷處掃視一遍。
「父親死了,可是我和家族都還在,你會輔佐我成為新任首領的吧?我的柯布。」
沃蘭德的雙眼依舊翠綠動人,只是眼底的童稚純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幾分的冰和銳利。
柯布靜默不語,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讓他沒能有所反應,更或者是無法說出的感慨和惋惜。
沃蘭德輕輕摟住跪坐在地的柯布,雙眼半闔憐惜的磨蹭對方的臉頰,輕輕的舔拭額上的鮮血,最後雙唇緩緩的湊近對方的唇邊。
「吶、現在的我有資格獲得應有的獎勵了嗎?」
由於緊急事故而使得休假被迫結束,身為家族副首領的男人連自己住所都沒有回去便直接趕往家族本部。
男人本來以為家族內會是一片混亂,畢竟足以左右家族生死的那號人物正面臨生平最大的死劫,可能再過不久男人就必須向成員們宣布首領死亡的噩耗。
然而,當男人走進家族本部的大門內,於他眼前所見的景象卻和休假離去前無異,彷彿這個家族的機能未受到任何影響仍然在正常運轉當中。
起初男人以為是地位僅次於自己的家族幹部們封鎖了消息,但在他發覺應該空無一人的首領辦公室內傳來奇異的動靜後,他才瞭解不是那麼回事。
省略掉禮貌性的敲門逕自把門扉推開,果不其然在辦公桌後方的那張高級旋轉辦公椅上看見某個熟悉的嬌小身影。
避免房內的景象被看見而關起房門並上鎖,眉頭緊蹙走到辦公桌前,掌心在拍上桌面時發出厚實沉重的聲響。
「臭小鬼,不是叫你這種時候就乖乖待在家裡照顧你那半生不死的老頭,暫時不要到本部來?」語氣略帶不耐,但比起指責那話語的成份更是擔心居多。
「父親有專人照顧,我就算待在家裡也無事可做,何況父親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了,不也是一點事情都沒有?」雙膝爬上應該是屬於他父親的辦公桌,小腿貼附桌面直立身軀。
比起整個人站到桌面上他更傾向於這種姿勢,因為這樣正好能使男孩自己與眼前的男人平視。
以食指彈了男孩的額頭,在對方因為發疼而摀住額頭時,用力的捏了捏精緻五官中的小巧鼻頭。
「這裡不是小孩子遊戲的地方,在有人發現下達命令的是你這小鬼以前,趕快滾回你家去。」男人的語氣十分嚴肅,話語中帶著不容妥協的氣勢。
「有什麼關係?你會保護我阿。」男孩不滿似的嘟起嘴,雙臂繞過男人的後頸輕輕摟住。
「這不是保不保護的問題,你知道你這樣冒充首領發布命令在家族內是多嚴重的事情嗎?」說話的同時也事先伸手抵住男孩主動湊上的雙唇。
「哪裡嚴重?我可是這個家族未來的首領,而且有很多決定我處理得比我父親好得多。」舉動被識破後男孩鬧起彆扭,隨後朝男人的頸子咬去。
「那是因為現在發生的都還只是小事情。」男人並未制止男孩的行為,反倒輕輕撫摸對方的後腦。
那點刺激對他來說不痛不癢沒有任何感覺,也或許是習慣了才能任由對方胡鬧。
「你能獨自完成一件交易嗎?或是代替你那老頭和其他家族的首領談判?甚至連眼睛都不眨就把目標殺掉,無論方式?」
反觀男人的冷淡平靜,男孩則先是支支吾吾無法回應,情緒隨即轉換成惱羞的怒火,又往已經被自己咬出紅印的地方再用力的覆上一次層齒痕。
即便紅印已經轉為瘀青,男人依舊毫不抵抗,只是安撫的手已經停止了動作。
「你遲疑了小鬼,像你這種態度遇到危險將會連最基本的心狠手辣都做不到。」他挑起了眉,語氣中帶了點嘲諷和輕視。
男孩聽見對方的話後隨之停頓,鬆開緊咬的口,沉默了片刻。
「就算做不到那些事也不要緊吧?你是我的人所以你會幫我,就像從前一樣……」
男孩的話語讓男人回憶起他們間的過往,這讓男人也跟著沉默起來。
搖搖頭,正因為男人念在過往的情份,他才不能讓男孩繼續留在這裡,至少現在不行。
「再鬧下去老子可沒那個耐心理你,要自己回去還是讓人開車送你,沒有其他選擇。」以堅定的口吻提出選項,同時也代表男人拒絕回答問題。
「那我要你親自送我回家。」男孩知曉男人的意圖,於是他反而更加不死心。
「不行,今晚有筆重要的交易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的成敗會影響到家族未來的走向,我必須代表你家老頭出席和對方的代表交涉,剛剛接到通知交易場所臨時變動,因此在時間到以前我還要處理很多麻煩的細節。」
這次的交易男孩也略有耳聞,他的父親偶爾會以累積經驗的名義告訴他相關的事情,所以他知道這次交易對家族的重要性,於是他選擇退讓。
「吻我,和以前那樣,吻完我就會自己離開。」男孩眨了眨翠綠的眼眸,純淨的雙瞳中是對於男人的期待。
男人無奈的嘆氣,依照男孩所想的緩慢的朝男孩的唇邊靠近。
就在男孩閉上雙眼等待對方吻上自己的雙唇時,不料感受到親吻的地方卻是自己的額頭,這使得男孩立刻睜開雙眼,氣得鼓起雙頰怒瞪對方。
「柯布!」
名為柯布的男人對於眼前孩子的怒意不以為意,伸手輕揉男孩頭頂奶茶金色的柔軟髮絲,湊向男孩的耳邊低語。
「如果你要接替你老頭的位置,那你就必須先遵守家族的規矩,有多少能力和成果才能獲得多少獎勵報賞,這點道理你懂的吧?」
男孩低下頭,癟了癟嘴。
儘管怒氣因而消去,在男孩心中取而代之的卻是對於現狀的不甘。
「現在的你就只是那老頭的兒子,只是個名叫沃蘭德的麻煩小鬼,等你稍微有點家族繼承人的模樣再來和我談條件。」男人輕輕拍了幾下男孩的頭頂。
沃蘭德沒有回應,不領情的拍掉鼓勵自己的手掌,默默的從桌上站起跳回地面,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他父親的辦公室。
「今晚不許再跟蹤老子,回去就看好你家老頭不要再出門了。」
柯布看著沃蘭德離去的背影不表示什麼,只是擔心對方又會想先前幾次一樣,所以事先提出警告。
柯布說的那些沃蘭德都懂,即使在對方面前的時候表現得比較孩子氣,但是邏輯思維並沒有因此退化。
雖然懂,可是不曉得該如何是好的不愉快感還是讓沃蘭德很不服氣。
回到住所後,沃蘭德花了點時間探望他陷入昏迷的父親,站在床邊自言自語的告知他的父親些什麼,而後便進入他父親平時辦公用的書房。
由於父親在工作時沃蘭德偶爾也會一同待在書房內自我學習,所以他知道父親平時工作的習慣,還有一些資料是如何收藏放置的。
從抽屜中取出父親的筆記本翻閱,再根據上頭的內容即時調閱相關的文件。
忽然間,沃蘭德想起父親在昏迷前收到的信件和包裹,他的直覺告訴他那些東西和這起事件有關。
在辦公室內毫無頭緒的東翻西找一番,沃蘭德才遲鈍的想起來有個地方應該可以發現那些物品。
熟練的撤掉用來偽裝的遮蔽物,在畫框的後方找到上鎖的保險櫃,經過多次嘗試後終於成功的解除密碼鎖。
保險櫃裡頭的物件不多,多和沃蘭德父親的個人資產有關,要不就是關於家族的重要機密。
只可惜,沃蘭德並未在保險櫃內找尋到印象中的信件或是包裹。
「弄錯了嗎?我明明記得父親看見那些東西後很生氣。」困惑的搔搔頭,癱坐在他父親那張偌大的椅子上。
沃蘭德父親的書桌桌面十分潔淨,幾乎只有一般的辦公用具,除此之外僅有一張沃蘭德小時候的相片。
沃蘭德拿起相框放在手中打量,企圖回憶起自己是在何時拍了那張照片。
是的,沃蘭德曾經失去記憶。
他不記得失憶的緣由,即便詢問父親也是被敷衍打發。
其實失去記憶對於沃蘭德並不是件困擾的事,何況他的注意完完全全被父親請來照顧自己的那人給吸引住了,那個叫柯布的男人。
那時候的柯布只是家族內默默無名的一員,在一次的因緣際會之下被失憶的沃蘭德相中,而沃蘭德的父親得知後便要他到家裡來擔任沃蘭德的貼身褓姆。
起初,柯布是基於首領的命令才把失去記憶的沃蘭德照顧得無微不至,包括更衣、洗澡和陪同睡眠等。
但到後來即使沃蘭德已經恢復到可以打理自己的日常起居,他仍然待在沃蘭德的身邊沒有離去,甚至也會無條件答應他任性的要求。
「是母親死去時拍的?還是更早之前?」沃蘭德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抬起頭並將相框高舉。
這個無意間的舉動使照片從相框中滑落到沃蘭德的身上,當他拾起胸口的照片,正好讓他看見照片後方寫的字。
「……瑟雷斯夏爾?」沃蘭德不加思索的念出上頭的文字。
那串文字就像是開啟潘朵拉寶盒的秘密鑰匙,失去的記憶在霎時間全數湧回沃蘭德的腦海中,當中也包含那串文字的涵義。
在想起所有的一切後,沃蘭德立刻放下手中的照片離開書房,試圖去驗證自己記憶真偽。
他憑藉著記憶找出另一個保險箱也解開了密碼,裡頭管理的物品就和沃蘭德記憶中的相同,藏匿著的都是沃蘭德父親不可告人秘密。
在那之中沃蘭德總算是找到了關鍵的信件和包裹,而他也額外拾回了一項原本就該屬於他的物品。
「對不起父親,為了家族的未來著想我必須這麼做。」沃蘭德垂下了眼睫,臉上的表情是少有的哀傷和沉重。
他本來是想要像柯布所講的,蒐集好足夠的資料再偷偷的跟蹤他們到交易的場所,抓準時機以家族首領之子的身份站出來代替他父親處理那件事。
誰知道他的父親竟然打算在這次的交易中出賣整個家族以換取個人的聲名利益,在出賣的名單中甚至還包含沃蘭德自己。
但對於沃蘭德來說自己被賣了還不算什麼,最讓他在意的是交易細則的其中一項要求,那便是讓他的父親處理掉柯布。
交易對象的理由是這位現任副首領的能力太過強大,可能會影響干擾交易的後續進行,而沃蘭德的父親答應了這項荒謬的條件。
只可惜沃蘭德父親的如意算盤打得不夠精確,收到的信件和包裹裡內容是就連沃蘭德都不知情的,足以讓他父親嚇得舊病復發的一生最大的秘密。
如果沃蘭德沒有介入這件事讓這項交易成立的話,他的父親將會成為背叛者。
這不僅是嚴重違反家族的規矩,更破壞掉沃蘭德心中一直以來對他父親的信賴與敬重。
小小的手掌覆上了自己父親的氧氣面罩,毫不猶豫的將父親呼吸必須仰賴的面罩摘除,同時也把其他能使那副身軀繼續維持生命機能的機具關閉。
回到房間內換上特別訂製的夜間外出服,褐色手套中央緊握著的是能夠以某種代價換取力量的銀幣。
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接著喚出那曾經熟悉卻被自己遺忘的名字。
「該出發了,瑟雷斯夏爾。」
沃蘭德到達家族的時候,家族內的成員告知他柯布率領的交易小組已經先行離去,而臨行前柯布也事先交代任何人都不許向沃蘭德透露交易地點。
儘管他以各種方式脅迫利誘知情的成員,基於家族的保密守則,即使他只是個孩子也無人願意告訴他新的交易場所。
他不能現在就告訴成員們父親的死訊,這只會使得情況更糟,但他想不出方法可以阻止現下這般悄然變調的發展。
柯布的實力沃蘭德見識過,身為副首領的他力量自然是不容小覷,但倘若對方是專程要殺掉他而有備而來呢?
光是想到當自己還留在家族手足無措時對方可能已經遭遇到危險,沃蘭德就害怕的濕了眼眶。
沃蘭德從未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如此焦急過,即使面對的是他的至親也一樣。
為了能夠讓沃蘭德早點適應這個不被常人認同的地下社會,父親的教育方式非常嚴格。
「哭泣是種軟弱的行為。」這是沃蘭德被教導的其中一項觀念。
可是柯布不同,雖然那男人總是不甘不願的照顧年幼的沃蘭德,但在男孩心中那卻是活得最自在安心的時刻。
腦海在混亂和徬徨裡突然間浮現出早上的畫面,沃蘭德想起柯布那充滿戲謔挑釁得令他非常不悅的說話語氣。
抹去眼淚並握緊雙拳,沉住呼吸、穩定情緒,身軀不再因恐懼顫抖。
「就算翻遍整個羅占布爾克我也要阻止那一切!」說完,沃蘭德便獨自一人衝出家族大門。
當沃蘭德總算找到柯布的所在地時,所有與柯布同行的成員們已經被交易方全數殲滅,就連柯布也是狼狽的被對手包圍住硬撐掙扎著。
情況非常惡劣險峻,現場幾乎可以稱作慘絕人寰,但對沃蘭德而言只要柯布不死一切都不算太遲。
柯布的愛刀被踢到遙遠的一方,左手扶住被打斷而低垂無法動彈的右手,腿上的多處槍傷使他無法站立,額上的鮮血更濡濕他的雙眼。
但在柯布臉上的表情不是恐懼或絕望,依然是那面對敵人時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情。
在包圍網內圈的人們舉槍對著柯布防止他輕舉妄動,看起來是交易方代表的傢伙也將子彈上膛槍口抵在柯布的額前,沃蘭德知道他的時間緊迫、刻不容緩。
在持槍男人扣下扳機的剎那,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的手臂扭轉,由槍管射出的子彈直接貫穿持槍者自己的腦門。
持槍者中彈倒下的瞬間,在圓圈中心的人們也紛紛把槍口對準自己,下一秒血液和腦漿以放射狀向四處噴濺開。
在場的其他人見到這景象不是呆愣住就是驚慌尖叫,不曉得是從哪邊起頭的,所有人立刻像是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
趁著騷動之時,身旁跟隨金屬人型的男孩已經來到柯布面前,防禦的同時也進行攻擊。
金屬人型隨著男孩的動作比出相對應的手勢,竄逃的人們被無型的力量掐住脖頸拎到空中,在他們因為缺氧而痛苦掙扎前頸椎便先被硬生折斷。
男孩環顧四週的屍首,確認沒有倖存者後向身後的金屬人型擺手。
「可以休息了,瑟雷斯夏爾。」沃蘭德下達指令,他的金屬人型隨即消失在空間裂縫中。
無情的踏過腳邊的死屍,沃蘭德走到柯布的面前蹲下,將對方身上的傷處掃視一遍。
「父親死了,可是我和家族都還在,你會輔佐我成為新任首領的吧?我的柯布。」
沃蘭德的雙眼依舊翠綠動人,只是眼底的童稚純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幾分的冰和銳利。
柯布靜默不語,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讓他沒能有所反應,更或者是無法說出的感慨和惋惜。
沃蘭德輕輕摟住跪坐在地的柯布,雙眼半闔憐惜的磨蹭對方的臉頰,輕輕的舔拭額上的鮮血,最後雙唇緩緩的湊近對方的唇邊。
「吶、現在的我有資格獲得應有的獎勵了嗎?」